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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仗剑行千里,把酒醉听月 3(2/2)

道多言,姑娘这三招当是出自天书,其势虽强,但却使得形正而神反、阴盛而阳缺,想来姑娘逆练天书日久、阴气已炽,是与不是?”

那少女心中暗惊:“这陆压怎的这般厉害,竟得一言不差?陆压,陆压……这名字怎的这般熟悉、却似在甚么书上读过这个名字一般?”陆压见她沉吟不语,又道:“姑娘,天书上所载的武学乃是三世精华,讲究那天施地化、阴阳合和。你身为女子,练习天书武学,自然是阴重于阳,阴巧武学易于精炼、阳刚武学却是难以贯通,故而练至今日已是只知有阴而不知有阳,是谓:花孤无类,真灵不成。亦如雌鸡之卵,焉能抱雏?你听得贫道一句劝,这世间阴阳和剂、本为天定,那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你再是这般长久的练下去,百害而无一益。”

少女面容微动,正要话,却见得窗外陡然一亮,再瞧眼看时,院中却是立着一名老僧。那老僧身无长物,却是无火而亮、竟似那明灯一般,耀得周围数尺之地都是光洁皓白。他见得少女注视自己,微微一笑,道:“阳之生,必有阴之位。阳主生物,非阴无以成,形不成,亦虚生;阴主成物,非阳无以生,质不生,何由成?惟阴阳中和变化,乃能发育万物。若有一阳而无阴以成之,有一阴无阳以生之,为鳏寡,无生之意也。陆压老弟,这般道家言老衲的可对?”

陆压见得这名老僧,面上神色一惊,道:“你怎么来了?”那老僧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天地恍惚,道可来得,佛便不可来得?”陆压笑道:“师兄的极是,屋里请罢。”

待得那老僧进得屋来,少女向他娓娓一拜,道:“女子拜见圣僧,还请问圣僧法号。”老僧道:“定光灯,有足名锭,无足名灯。我明灯,许以众生。”他法号灯,乃是佛门高圣,那少女不信佛家、却是不识得他,只是道:“原来是灯大师。”那老僧白眉微动,笑道:“老衲灯,不敢妄称大师。”少女晓得佛家善辩,也不与他做那口舌之争,道:“两位仙长一佛一道,这深秋夜雨中到得这般陋处,难道只是为我参禅解道来了?”

灯笑道:“善哉善哉,老衲今日此来,原只是想见一位故人,但这位故人白日间已被陆压老弟抢先见了,老衲便失了机缘。一想起机缘二字,老衲便想起姑娘你来,这便前来求见,不料又被陆压老弟是捷足先登了。”陆压闻言大笑道:“这么多年未见,师兄你话还是这般有趣。”灯亦是笑道:“阿弥陀佛,老弟你为道家、我为佛门,又怎为师兄?”陆压笑道:“老君西出函谷关,传浮屠经,终是化胡为佛,师兄追随老君,于这场大修行中得了妙处,练成了无上佛尊的造化,自然是瞧不上咱们这些道门了。”灯哈哈大笑,再是不置可否。

那少女心中厌烦,不欲再听他二人言语纠缠,道:“二位既是故交,那你们好生叙旧,本姑娘不愿作陪了。”话毕,已是执了玉箫出了门去。二人也不追赶,陆压更是笑道:“姑娘,你何处去?”那少女愈觉厌恶,展开轻功身法,眨眼间便已消逝这徐州城的暗夜凄雨中。灯见得陆压眉头微锁,反是笑道:“天下虽大,终失于足下;心念虽,却有万里之疆。陆压老弟,你她能去哪里?”陆压道:“师兄可是来考我?走,走,走,既要考我,当是要请我喝得美酒。”灯道:“有何不可?老衲非但要请老弟喝酒,还要请你看戏呢。”他二人这般相视而笑,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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