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八章 大悲（1/2）
长公主府已经挂起来了白灯笼、张起了白幡，全部府中都笼罩着哀伤，间或传出难以克制的哭泣声。
由于丧报刚刚发出往，现在长公主府还没有人前来奔丧，长公主府有种难以形容的静寂和哀戚。
过往汪印与长公主意面，大多是在濯秀园内，因那里足够安静与隐秘，这长公主府，他来得极少极少，那极少的次数，给他所留下的印象是和长公主为人一样，是冷硬严格的。
但如今的长公主府，满眼的白色刺得他眼睛都生痛，无处不在的哀戚也点点渗透他的心里。——这一次之后，他便永远都见不到殿下了。
长公主驸马齐适之见到他到来，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淡淡点头：“汪督主，有心了。”
皇上已经下旨意，汪印起复，再度成为缇事厂督主了。
她知道了这一点，想必会很兴奋吧？她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为汪印起复奔走，现在得偿所愿了，真好……
齐适之的眼力看向了灵堂中的棺材，竟然轻扬了扬唇角。他的眼神……说不出是什么眼神，并没有哀伤苦楚，反而是种安静，一种万事皆空的安静。
看到这样的齐适之，汪印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好些日子没见过齐适之了，现在一看，几乎不敢认：驸马竟然老成这样了？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老太多太多了！
头发几乎全白了、脸上一道道明显的皱纹，身子佝偻着，似乎直不起来，更重要的是，眼神太空太寂，全部人都没有多少赌气。
殿下薨逝了，也带走了驸马的精气神，现在的驸马，就只是……还活着而已。
这个时候，汪印忽然想起了万映楼种种奇巧的安排，想起了那里随春夏秋冬而变更的布局，从这细微之处就能看出驸马对殿下的居心。
殿下不在了，神仙眷侣少了一人，驸马该有多苦楚哀伤！——这无法估料，但尽对照他自己的要多得多。
沉默很久，汪印终于说话了：“驸马，请节哀，殿下定必不想见到驸马这样子的。”
临到这个时候，他除了说这些俗套的安慰，也没有旁的可说了。
对于情绪至深的夫妻来说，被留下来、还活在世上那个人，才是最苦楚的。
然而，无论多哀哀，总要持续活着，带着对过世那一方的沉痛悼念而活着。
这般想着，汪印心底的刺痛仿佛散往了些，他抬目看了看灵堂的白幡，仿佛看到了那个面容沉肃严格的老妇人，她过世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她走的时候，很安详。她一生所求的，都已经得到了，没有什么遗憾了。——你来看看她吧。”齐适之这样说道，往灵堂正前方的棺材走往，示意汪印也跟上来。
汪印没有片刻迟疑，跟在齐适之身后，最后立在了棺材身边。
他此来，便是为了见殿下最后一面。
躺在棺材中的殿下，已经被打扮过了，穿着上与长公主仪制相配的衣裳首饰，脸容也被涂上了脂粉，两手交叠在胸前，双眼闭合着。
这样的殿下，看起来竟然比平时年轻一些，也要柔和很多，然而她已经尽了气味，依然透出一种逝世寂来。
汪印还是想看到睁开眼睛的她，就算冷硬严格，也比这种虚伪的年柔柔和好太多。
但是，殿下已经薨了，她安详地躺在这里，无知无觉，已和这个俗世作别了。
驸马说，殿下走的时候很安详，殿下已无什么遗憾了，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他看着棺材中的人，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满心的感谢和悼念。
她乃天潢贵胄，享受过无数尊荣，也经历过无数动荡，她所虑之深，所想之远，哪怕是现在的他，也有不如。
而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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