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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帮她送初夜 6

对老地方,顾城西的印象,可能只在于此,但对北辕漠而言,意义似乎更加深远不同。

素白带着方大狐步出山门时,他也尾随其后,想看他们要去哪?他担心素白做出比跟一个男人亲吻更傻的事……

谁知,他们纵身飞下九重天,寻至此地,来到这久负盛名的酒寮。

那次是他第一次看见素白喝得烂醉,丝毫没有了往日的心高气傲和矜贵优雅,可以说,当时的她狼狈不堪,极其难看。

但是,就那一幕,令他至今记忆犹新,难以忘怀。尽管,他不提,她不说,他也知道,她是为了他而醉,为了他而疯。

素白随即染上了酒瘾,甚至难敌桃花酒的诱惑,恳求夜阳破例允许她跟着方大狐在不染尘埃的千水山上学着酿起了酒,有酿,即有喝。

过后,再来些偶见,就总见他们粘在一起醉酒、酿酒、舞剑、习武。

至今为止,北辕漠还是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方大狐粘着素白,还是素白粘上了方大狐?

“怎么样,师兄,旧地重游,是不是十分缅怀?”顾城西淡如水的话语硬生生拉回北辕漠飘离得几远的思绪。

他艰难地转动黯淡无光的眸子,视线飘得很远,没有焦点,“嗯,想必你没有好到哪里去吧?”端杯品茶,刻意抬高了杯沿,遮掩了他眉目间的怅然若失和落寞悲伤。

“仙血是怎么回事?”顾城西开门见山,不再刻意周旋,依圆小狐猴急的脾性,恐怕早就等急了。

“无非是想让她记得我。”北辕漠没有说实话。

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

顾城西看出他在打马虎眼,根本没有说重点,嘴角抽动,径自说了出来,“你是不是打算让她魂魄归位,记起前尘旧事?”

说起这个,顾城西又渴望期待又担心害怕。就连现在,仍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希望圆小狐记起前世,记起他与她过往的点点滴滴,还是只希望她不要记起太多,破碎的片片刻刻就可以了?

“一百年前,如果你没忘记的事,应该记得我已跟你说得很清楚,素白修为尽失,死得惨烈,早已灰飞烟灭,没有了十全十的魂魄。”意味莫名望了静默的顾城西一眼,淡然挪眼,望向窗外,“如今又何来归位一说?”

死鸭子嘴硬。

顾城西不跟他死杠,四两拨千金地说:“想必师兄也是害怕自己离开后,她会在圆家庄吃尽苦头吧!”

若有若无瞄着右手边临桌,那悄然跟在他们身后,一路跟过来的乔装身影。

她正竖耳倾听,掩在白色面纱下的五官轮廓模糊不清,只能从她的着装上分辨出她是位女子。

顾城西猜:她现在肯定听得很认真。

一抹兴味从他眼底闪过,顾城西学着北辕漠的模样,顿了好半晌,直到乔装身影身子晃动,快要坐不住了,才接着说:“还她战神之力,逆天意,改宿命,不想自己牵肠挂肚,居高位而尽日不安。想必,师兄,出于对她的喜欢和关心,早已有了主意。”

北辕漠坐得笔直,挺拔的身子巍然不动,神情清淡,从他那清澈见底的眸底,看不到什么特殊、波动的情绪。

哼,还在死撑!

“圆小狐说想把初夜给了师兄,而后再跟我心甘情愿度完接下来的生生世世……”说到“生生世世”时,顾城西的音咬得极慢,调子起得极美,听不出他到底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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