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桃花瘴1（1/3）
於菟奄奄地躺在旧时安门前的石阶上，一身毛发沾了灰尘结成团也没时间打理，七条尾巴中有两条尾巴上的毛秃了，露出刚结痂的伤口。
它张口嘴，无力地念叨：“景先生、念儿小，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快来救救小菟儿啊。”
念姬突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她趴在软塌上继续补。
她与阿景来时是乘车，归去时是乘船。因为阿景觉得江南道最好的便是运河两岸风光，难得盛夏酷暑时来一次，怎么都要回点本。
窗外是万丈高山，陡峭的石壁上偶尔能见到一点花草矮木，总被文人墨咏唱的猿啼只在日头散了后才会鸣响。
总而言之，鸣蜩时分，既不是赶的好日子，也不是游玩的好时节。
但是，念姬想错了。
“阿念，快看，那岩缝里有几只猿猴在躲太阳。要不去看看，我正好能去把那几株草药临摹下来。”阿景叫醒了念姬，揣着纸墨，抱起念姬让船主停船。
船主的脾也是好，笑呵呵地让船工停船。
念姬被放在岩缝的阴凉，和几只猿猴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挪动半步。
阿景早已攀爬到绝壁上，寻了一次好位置，直接踩在钉入绝壁中的短上，执笔临摹。
念姬打了个呵欠，画了一道隔空符，直接翻进船舱继续补。
这一上如此折腾了几回，直到船拐进城镇换乘马车，阿景才消停了下来。
此城镇名为茳城，有江河穿城而过，常有乡民捕了鱼，趁着鱼还新鲜，就挑在水缸里穿街走巷叫卖，若是来不及，则是晒干或腌渍起来，于是这里的鱼十分有名。
念姬掀开帘子的一角，听着外头喊着的鱼名，与阿景讨论着待会要吃什么鱼。
不多时，马车就在坊间的一片密杂屋舍前停下，其中有暗红漆黑瓦的屋舍，临街的第一层辟成了古玩铺子，第二层间悬着写了“旧时安”三个字的匾。
这可不是旧时安的分店，也不是伪冒的，不过是个障眼的阵法。真正的旧时安建在石龟之上，暂且停留在妖界与人间相交接的福泽之地，以阵法将一辟为古玩店的楼阁现于人间的几地方，这茳城便是其中之一。
回到旧时安，一切都是刚出门的样子，不沾一点灰尘，唯有庭院中落了些断枝枯叶。
阿景忍耐着烈日扫洒，旧时安里的扫洒归整修缮等事，他都是亲力亲为，绝不假以他人之手，虔诚得像个信徒。
念姬无事可做，便揣着荷b出门了，李二娘家做的果脯可是坊间的一绝，她要去称一些。
街上少有行人，但李二娘家的院子很热闹，凉棚下坐满了人，孩童们手里抓着果脯一边吃一边嘻闹。
念姬一走进院子中，好几道视线便黏在了她身上，是她穿得太不同。
茳城比别的地方都要热上几分，这儿的人便爱穿薄衫厚底鞋，露出一截小臂和脚踝。
念姬身着月白的天蚕丝裙衫，绣着锦鲤的裙边落在了脚面上，她的脚上还了短袜，将脚踝遮挡得严严实实。裙衫的袖子有点长，她只有将手抬起时，才会露出一小截皓腕。
她并不在意人们的低声话语，寻到李二娘称了几样果脯便离去。
城中的破庙危房是些小妖灵、小怪的去，他们喜爱市井坊间的热闹，正学着在市井坊间营生。
念姬将手中的果脯散了出去，几个还没有完全化成人形的小怪围在她的身旁，睁着透亮的眼睛与她说话。
一只小雀怯怯地站在一旁，眼睛直直地看着念姬。
念姬自然是察觉到了，她问道：“要来一同吃果子吗。”
小雀摇了摇头，后退了几步，似乎感觉不对，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才下定决心，道：“虎大爷他，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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