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寂事8（1/2）
一觉沉沉如落沉沙潭底，挣扎数次才勉强夺回些清明来。
半梦半醒地听了一阵，毓姬才完全醒过来，但浑身都不得劲，明明未有做梦，却又像是多梦般怠倦。
她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有些纳闷，怎么忽然就不会做梦了？先前梦多只觉厌烦，如今睡中的梦消了个干干净净，却又觉得缺了许多。
晨昏时就落了场大雪，院落里有不少树枝被折断，全掩在雪下了。有些雪甚至溢到了廊上，被狂风吹成了冰扒在廊间。
毓姬看着这片茫茫，只觉不应该啊，落雪应化景，淡中有雅，而不是粗狂得有如不上心。
其实这也该怪午萃，一个出身行伍的大老粗，模样长得还算是周正，走在街上也会被小姑娘丢手帕或是拦下来，但就是风雅不起来，最大的乐趣就是被怼了后，再去怼旁者。
天寒地冻的，毓姬用了点吃食，瞌睡虫就上身了，便窝在榻上睡个回笼觉。
顾不得倒是跑个不停，昨儿毓姬说是要管那事儿，无论是有心还是玩笑，他都得去查个明白。
午萃一脸铁青，眼睛是在看着手中的公文，但眼角的余光还是不自觉地飘到一旁去，这一飘就不得了了，他的面青如菜梗着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可真是想撂挑子，不过是管着一片小地方的持节使，平日里不但要压制地头蛇，还得提防强龙过境。虽然他很不愿承认，但他还是比顾不得差了那么一点点，看在毓姬的面子上，姑且称之为强龙吧。这强龙还真不好惹，可是烦煞他也。
在一旁随意翻看着县志公文等的顾不得完全没有不好意，一副就是来帮忙的样子，做什么都理直气壮，还时不时去贬一下午萃算是趣事。
在外头候着的小吏们都是老滑头了，眼睛碌碌地转着，看向顾不得时满是谄媚。
午萃正愁一肚子气没地儿撒，就全撒在这些小吏们的身上，罚他们去整理轶散的地方志。这可是一件苦差事，轶散的要补回来，少说都得去地头蛇的手中掉一层皮。
那些被罚的小吏垂头丧气，面有苦，但又不敢埋怨，只得灰溜溜地跑了。
顿时，就只剩几个本分的小吏在整理文书，安静得只有轻翻书卷的声响。
顾不得翻公文时极快，只看一眼便都记下了，无用的就放回原，不仔细看，还真分辨不出哪些公文被他翻过。
这一比之下，午萃心中的只差那么一点点，霍地成了差一些，说不定再比一下，就会成了差一大截。
午萃揉了一下头，心中只有叹惜，叹的却是他自己。
当他和顾不得在同一队当小兵，双臂成了白骨的顾不得像是拖了两个累赘，都比他差太多。但渐渐的，顾不得的白骨手就不是累赘，反而是不得了的利器，他一直不解是为何，也不肯服输，便僵着一口气，和顾不得比较。甚至他还想过要将自己的双手削成白骨，与顾不得公正地比一场，但总是找不到和顾不得比试的时机，便一直拖着，拖着拖着就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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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无论认还是不认，从他离开z营成为持节使，他便是不如顾不得了。
深吸了一口气，浅浅地呼出去，毓姬便醒过来了，双眼清明得很，脑中什么都记不得了，但片刻就想起近几天的事儿，清楚得若前刻才了去。
她起身准备梳洗，却不知为何看什么都像是明亮了些。
望向镜中，她的脸似乎差了许多，起是以为是屋中的明珠被乌布掩去大大半光华，她便捧着菱花镜行至廊下，这一照，只觉脸更糟糕了，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亮亮的，像是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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