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落花有意
待之沅先生走近了，只见他抱着一把琴，那身青袍竟洗的发白了，沈言玉心里微讶，既然是二婶母的亲侄子又怎到这般田地？
“先生好。”众人问了好，之沅微微点头，把琴放在石桌子上，双手抚琴，缓缓弹了曲《潇湘水云》。沈言玉瞧那双修长白皙，骨骼分明的手轻拨琴弦，一阵飘逸的泛音仿佛进入那碧波荡漾、烟雾缭绕的意境，又用了吟，揉的特有手法，层层递升。浑厚的旋律让人似乎看见了云水奔腾的画面，音色巧妙，交织成一幅天光云影、气象万千的图画，琴音戛然而止，众人皆沉浸在那琴声里。
“啪啪”的掌声响起，众人才回了神，跟着鼓起掌来。沈言玉暗自叹道，果然是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可有谁知这是什么曲子？”之沅问道，却无人可答。只见沈佳玥走了两步道：“是郭沔的《潇湘水云》。”
之沅颔首，“正是。”
沈言玉望去，却见沈佳玥双颊微红，顾盼生姿，虽说沈佳玥素来爱出风头，又听不得别人说她不是，可瞧着她娇羞的样子，言玉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
沈言玉走瞧瞧之沅先生，他眼里一丝情意不带，平静的如湖面。言玉啧啧叹息，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事儿。之沅先生也并未多教，也似倾先生一般，先教了她们新曲子，匀出来的时辰教了她们三人简单的曲目，倒也好学，就是弹的不熟练，得回去练个把个小时。
沈丹嬿还有些事情今日便不和沈言玉同路，言玉也乐得自在，慢悠悠的走回去，到听雨阁边上听到两个小丫鬟嘴碎。
“今儿怎么得闲？二姑娘不用你陪着？”另一个小丫鬟回道：“惜姐儿上学去了，金花跟了去，那用得着那么多丫鬟。”
沈言玉不见也知道回话的正是银花，沈惜华跟前的两个狗腿子，真真的狗仗人势，言玉也懒得理她，本想赶紧走了，再不听她的声音，那边的丫鬟又搭话道：“之沅先生的琴课？”一叹息又道：“瞧那之沅先生器宇轩昂，风流倜傥的好模样，若不是家里的变故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银花嗤笑，讽道：“姨娘就是姨娘，偏生想着狸猫换太子的把戏，活该她落得那般下场，只是苦了之沅先生，到成了里外不是人。”另一人悄声附和道：“可不是这话嘛，你今儿是没见，那先生的衣裳都快洗成白的了。”
双燕本想过去让她们散开，言玉立即比了个手势，悄声离开了。双燕瞧着言玉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笑道：“姑娘小小年纪，想的事情倒是不少呢。”
沈言玉忙收了这幅样子，又露出个笑来，“双燕姐姐调笑我呢，我哪里想什么了，只是胡乱发呆罢了。”双燕随她的话点头，也不点破，主仆二人说笑着回了院子。紫茗服侍着吃了午饭，沈言玉又练了一个时辰的字，练了半个时辰琴，方才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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