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深宅（1/2）_回到唐初当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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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深宅（1/2）

夫人在车里感觉车子又停下了，不由得扬声发问：「管家，又怎么了？」

「夫人……雨……雨停了。」

这话也说得不对，这雨不是「停」了——面前的地上干干的，哪有一点下过半星雨点的痕迹？

「停了还不快快赶？被阻了这些时候，回去怕到酉时了。」

夫人看着仍旧脸苍白的小道士，心下焦急，语气也不免加重了些。根本就没注意这场大雨停得如此急骤，并不合理。

老管家委屈，却也不敢多言，只低头赶车急行。

一番紧赶慢赶，到底还是在暮四合之时回到了镇子里。

经历过白天一事，加上今日又是清明时节，老管家见得悉的景物重现，神也大振。

过村口，突地听到一声鸡鸣，突兀得不合时宜。

老管家今日受了吓，只觉得那鸡眼瞪得溜圆，却是一派血红，定晴看去，却又没有，一个屠的老婆出来，骂骂咧咧地拎那鸡去了，嘴里兀自念念叨叨：「叫叫叫，叫得个短命的征兆！晨不司，来啼，今天先家祭祖，一子就让你做个了断！」

四起的炊烟青碧，袅袅把小镇掩在淡淡烟雾里，数以百计的房舍庭院在这烟雾弥漫里似幻似真。

「噫，今天这烟怎么特别大？」

车子静静停地后院角门，夫人进了自家宅门，由得管家去车请大夫，却叫了一个伙房里做粗的伙夫，把那小道士背了，送至后院西厢。

隔了一个天井，还听得到前院里有隐约传来的丝丝乐声。

悲凉的琵琶和筝，弹奏起来本是为寄念先人的哀，可偏在里面又夹了吃吃浅笑，娇饶小曲，显得一切都这么不端不正起来。

「啐，也不怕祖宗从坟里爬出来抽死你！」

王氏立定了足，在风中怔怔地听了一晌，心下反而为自己愈加悲凉起来。

这老爷今天借口风湿骨痛，清明出游必沾雨，所以只在家祭就罢了，是她看不过眼，念着嫁入这钱家怎么也得给祖宗上足了香为后人祈福，谁曾想她前脚刚走，后脚那新纳的两个小妾就到老爷房里去了。这心中无祖先，叫嚷着风湿骨痛、还怕外出沾雨的钱老爷在房中倒十八般武艺尽显，雨露均沾，端是快活。

可……可恨她却没有反对老爷纳妾的理由。

钱家为镇上首富，三代单传，到她，只得一个女儿，今年才五岁，别无所出。

王氏虽是正妻，却也不是原配，只是填房，原是大太太的贴身丫环，平日里老爷见她还算谨慎，又会执家，大夫人死了，并无所出，索把这填房丫头也扶了正，一门心给自己收拾宅上下，自己乐得当个自在逍遥候，整日里向那寻花问柳的去，还接二连三地以子息为由，取了几十个小老婆回来，娇娆做，烟视媚行，只差没在家里开那没遮拦大会了。

王氏只觉得自己的小去得早，苦守这份家业却上不得老爷器重，下又遭仆抱怨，若不是因为有个女儿，她也一早解脱去了也罢。

这壁厢在自己的苦，那壁厢又听得女人的娇笑声，唱那什么：红灯里，翡翠妆寒，芙蓉帐冷。更声漏声，坐谁相问？

王氏只听得后角门上还有小厮为着不能归乡祭祖而烧了纸钱哀哀哭泣，这边正经儿时辰还没过，就已经在花天酒地，只得吩咐下去，把三牲祭礼照原样儿摆上供桌，只请老爷来掂香礼拜，不许让那些个妾进阁拜香。末了还不解恨，又重重往地下顿了下足，骂道：「狐狸！」

院中的浓烟合了又散，清冷冷的一弯月照着，院中微动的树影。

「夫人，这小师傅怕不是得了伤寒之症？又恐是芒疾，怕要早早送出去才是。」

一阵忙乱后，大夫好歹是请来了，这一看榻上的少年道士，眉头就皱得老高，那少年的十指皆血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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