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冯晚（2/3）
离凤坐在床沿，沾湿毛巾往北额头铺好，一边与章老翁闲话。
这章老翁年已过六十，妻家原是猎户，在附近山中居住。后来随着女儿移至徽州城中，不想女儿投军，一去再无消息。前几年妻主亡故，便只剩自己守在家中，盼着女儿有朝一日还能回来。
起冯晚，章老翁径自叹了一口气：“那孩子也是个命苦的！据他娘家祖上也曾为官作宰，犯了事被贬到徽州，家下女子都不争气，逐代败落，传到他祖母手上，只剩了破房三间，难于糊口。
他爹爹十多岁时，和城里的贫苦少年一起进山采菇，无意中救下一人，守了她两夜。第三日回家，他祖母见儿子两手空空，莫灵菇，便连竹筐也丢了，更兼夜不归宿，又不出那女子的身份来历，登时气急败坏，也不关门闭户，就把儿子打了个半死。自此左邻右舍传了闲话，冯家的男孩失了贞洁，没人再愿意求娶。他祖母方才悔了，却也无可奈何。
谁知大半年后，却有媒婆上门提亲，聘礼竟是二百两银子。只是不提女方名姓，也不要嫁妆，连夜就娶了过门，离开徽州。冯家靠着这些银子才又活了过来。此事惹得街头巷尾议论纷纷，都冯家是卖了儿子，换回了体面。
一晃十几年过去。有一日，这远嫁的儿子竟然归家，却已然穷困潦倒，一不名。自己得了重病不，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就是晚，那时已经十二岁了，生的一副天仙般的好容貌。别人暗暗称奇，他姑母却觉得晦气，待这父子俩格外冷淡。等问到这些年境况，晚对自己亲娘一无所知，他爹爹却是只字不提。人人都指晚是个私孩子。他姑母恼羞成怒，却顾着脸面，不能再将弟弟赶走，便成日里指桑骂槐，冷嘲热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离凤听到这里，想起自己回到姐姐身边后遭受的冷遇，暗自叹道：这世上薄命的男子，比比皆是，岂独我一人。
章老翁继续道：“晚懂事的早，一边照顾着爹爹，一边揽下姑母家所有的家务，日夜劳作，手脚不停。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半，他爹爹还是熬不住了，走的那日也是漫天风雪。我过去帮着料理，他到最后只念着儿子的终身还没有着落，眼睛都没闭上。”
离凤擦了擦眼角：“晚没了父亲，岂不更苦？”
章老翁“嗐”了一声：“可不是┉┉像晚这样的孩子，善良乖巧，容貌又美，话也甜，这巷子里里外外多少户人家，没有不喜欢他的。只除了他姑母姑父，皆不是东西，同胞弟弟这一点骨血，也不肯怜惜，只想着早点打发他嫁人，甩了这个包袱。
来也不凑巧，偏生就遇着前街的姬家，为给重病的大女儿冲喜，要寻一个属羊的男孩，看中了晚。不过两碇银子，他姑母就点了头┉┉
要晚真是个好孩子！他姑母这样无情，全家避出徽州后，他还常来照料这老房子，不时念叨起来，也是祝姑母一家在外能保平安！”
离凤给北换上一块毛巾，又问向章老翁：“那他嫁的姬家，待他可好？”
章老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姬家没有当家人，主父寡居，带着两个女儿，靠收几份薄产的租子度日。他那公公性子泼悍，远近闻名。偏生养的两个女儿都不给他争脸。老大生来体弱，自到大不知往那鬼门关上溜达了几遭！晚嫁去冲喜，她虽没死，可也没好，就那么吊着，半死不活。老二倒是壮实，可脑子又不灵光，十多岁了，数个数还得举着手指掰哧。姬家的主父为她们愁得头发全白了。邪火上来，女儿舍不得教训，便拿晚撒气。”
离凤怔怔听着：嫁了这样的人家，如何能好！
又听章老翁道：“去年夏天，他回来看房子，我问他过得怎样？他妻主人还不错，很喜欢他，愿意同他话。我还为他高兴来着。
谁知他无意中挽袖，露出那白藕似的胳膊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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