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败北（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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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清懿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现在身处地狱。
慕容清懿小的时候听大师们讲过十八层地狱，说有一层是血海。
据说这血海之人都是美人，个个都是罄竹难书的红颜祸水,历史上每一次的出现都要用一种极端的方式结束一个时代的统治,祸国殃民,流血漂橹,尸骸遍地。这样的蛇蝎美人，生前为了自己的爱欲不择手段,无恶不作,死后,是要下地狱血海,永世不得翻身的。
所以在血海之中,以九十刹那为一个轮回，第一个轮回，她们的身体自动碎成尸块,第二个轮回，她们的身体又恢复原状，第三个轮回,她们身体又会破碎,第四个轮回……以此循环往复，永世不得翻身,无穷无尽，没完没了。她们的身体是她们魅惑苍生的根本，是她们的原罪。
慕容清懿看到慕容雅歌站在血海之中,闭着眼睛，眼晕却发红。周围飘荡着破碎的尸块，沾血血液藕白的胳膊、沾着血液玉葱般的手指……但只有她完好无损。
像是殉道者一般，虽身体狼藉不堪，内心却依旧一尘不染，不沾任何血腥。
慕容清懿站在岸边，最后也毅然决然地跳进了血海，拨开重重的尸块，跨过浓稠的血液，一步一步地走向慕容雅歌。
正在这个时候，慕容雅歌却缓缓下沉，坠入了血海深处。直至消失的最后一刻，她都没有睁开眼睛。
慕容清懿从迷迷糊糊之中醒来，发现自己还身处人间。
慕容雅歌躺在她的怀里，闭着眼睛，身体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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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了——
叛军兵临皇城之下，慕容清懿抱着慕容雅歌的尸体，一步步地走向大凤凰殿。
大凤凰殿依旧，富丽堂皇。暗红色刺绣帘布，金色暗纹刺绣地毯，凤凰展翅长明灯……每一处都不曾变化，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只是现在这里只有她们两人。果然物是人非是没有骗人的。
她将慕容雅歌放置在王座上，然后自己也坐到了王座之上，慕容雅歌的旁边。她这才发现，原来王座可以容下两人。那为什么之前两人的眼里都容不下对方呢。
慕容清懿对着慕容雅歌道：“你冷吗？”
整座大凤凰殿安静到可怕，当然没有人回答，只有慕容清懿的回声。
片刻后，慕容清懿的身体开始燃烧。从左手的衣袖开始，慢慢地向着身体各处蔓延。两人本身就穿着红色的衣服，凤凰火与业火将这红色烧得更加鲜艳夺目，明亮通透。
慕容清懿右手握着慕容雅歌的左手，与其十指相扣，靠在慕容雅歌的身旁，两人头靠着头，身体同时燃烧。
慕容清懿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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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清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原先那墨黑的瞳眸变为了火焰一般的血红色。
这是一双看似内里燃烧着火焰，实际上冰冷至极的双瞳。片刻之后，慕容清懿眼中的火焰熄灭，又重新变为了深不见底的墨黑。这样的黑，似乎比以往更幽深。
——骨凤。
凤凰涅盘，**为灰烬，再从灰烬中浴火重生，循环不已，成为永生。凤凰需此一步成为真神，轮到骨凤，成不了神，就只能入魔了。
大凤凰殿已经被她的凤凰火烧成了焦黑的空架子，如若大风刮来，誓必将整座宫殿吹散成灰烬。这三百年的浮华，此刻终于走到了结束。
慕容清懿触碰着身旁焦黑的尸体，尸体在瞬间化为了黑色的齑粉。她什么也没有触碰到。
就像是指间沙一般，从手指间溜走，最后什么都抓不住，最后什么都不会留下来。
慕容清懿跪在地上，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来。
她的心之前是硬的，现在，则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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