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井中月（1/2）
正当北辰之地，袁绍与幕僚们因耿武一言，热火朝天地尝试肢解无辜的韩遂之际。西南一角，某个打着“刘”字旗号的不起眼营盘当中，全然被诸侯们冷落的刘备，迎来一位大人物的再度造访。
其实当日关羽阵斩华雄，进而持其首级，驱散凉人战意，解围酸枣之际。一众诸侯对刘备这位救命恩人，称得上是众星捧月。
甚至当庆功宴中，听到刘备自我介绍称是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皇叔的称呼竟也不胫而走。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登坛歃血为盟的前一日。
当时，藉由华雄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威胁，成功统合一众诸侯的袁绍意气风发。他当着一众诸侯的面，抬出刘备的恩师卢植，试图将这位皇叔也拉上自己的战车，共同去抗衡他愚蠢的弟弟袁术。
但志得意满的袁绍却没想到，刘备送他的是当头棒喝——他充满诚意的邀请，遭到刘备断然的拒绝。
自当日的尴尬之后，诸侯们自然而然开始自觉与刘备维持距离。
原因也不难理解，他们不会因为所谓的救命恩情，为这一文不值的皇叔，惹恼开罪盟主袁绍。
但仍旧是有一人例外，这便是袁绍的发小，如今行奋武将军的曹操。
“玄德，云长、翼德何在？何不叫来一起喝一碗？”颇有些自来熟的曹操，拎着满满一坛杜康酒踏进营帐，对着手不释简的刘备打着招呼。
今日并非曹操首次造访，隔三差五串门的他，甚至称得上刘备营中的常客。
“云长、翼德，皆在整兵备战，不宜喝酒。”刘备笑着丢下手中的书简道：“还是由我这玄德，陪你这孟德慢慢喝吧。”
“整兵备战啊…”回顾帐外的曹操，想到来时刘备麾下操练的画面，不由点点头道：“八万大军中，只怕就剩玄德麾下的数百将士，每日还在训练。”说话间，案上的两只酒碗，已经被他倒满杜康。
要说最初之际，曹操示好刘备，全然是因有心结交关羽——当日，关羽手提华雄首级，以目惊退凉州群匪的画面，带给曹操深深的震撼。
但就这么一来二去，几番酒后纵论古今。曹操渐渐折服于刘备的才气，以及他的志向，渐渐将他视作同路之人，进而生出招揽之意。
“孟德今日造访，不会又是来诉苦的吧？”刘备打趣一句，端起盛满酒的酒碗，仰头将杜康一饮而尽，大呼一声：“痛快！”
其实，曹操从不遮掩招揽的意图，刘备又如何能看不出。事实上，他也并不排斥投效他们——能乘羽葆盖车固然好，不能也无甚大碍。
但前提是这个人必须值得他效命。
“算是诉苦吧。”曹操同样是端起酒碗，也跟着将碗中杜康全部送进喉咙。随着呼出的长长一口浊气，他怅然若失地说：“左右都是无事，左右都在等待…闲来无事，也只能找玄德闲谈解闷。”
“是呀，只能等待。”
曹操言语中指的事情，自然是董卓用太傅袁隗以及袁氏一族，威胁联军不能前进。以及盟主袁绍，迟迟未能做出任何的决断。
拎起酒坛，刘备替自己与曹操倒满杜康。凝眸碗中的酒水，他的心情也低落很多：“天子陷于雒阳而不救，百姓哀嚎于野而不闻。我等就这么驻足关下，实在是…奢侈。”
“忠、孝，自古都是最难抉择之事，也不怪盟主迟疑。要怪，也只能怪董贼罔顾人伦。”随口替袁绍辩解一句，曹操端起盛满杜康的酒碗，露出丝丝的苦笑道：“何以解忧？”
刘备闻言，也跟着哂然一笑，学着曹操端起酒碗，随声附和说：“唯有杜康，对吗？”
酒碗与酒碗的碰撞，擦出的是清脆的碰撞声，以及四溢的杜康酒。
须臾之后，曹操和刘备不约而同仰头，将杜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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