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挽歌 一（1/4）
云寒风凉，渐入深秋。
露丝雅儿雪白的身影沐浴在凛凛秋风之中，身下是绵延不绝的伽尔撒山脉。这位优雅迅捷、任劳任怨的信使约莫半时之前从瓦柯西亚的戴尔(aer)酒馆出发，绕过贝里尔山的山巅——就算是凶猛的雪鹞也不会希望撞上一头饥饿的狮鹫。
随着它接近目标，身下的山峦逐渐变为平地，尽管那并非普通的平地。阳光在无形的诅咒之下迅速地变得稀薄，四周瞬间由白日变成阴暗的黑夜；贝里尔山脚下葱茏的树林被干枯腐烂的大地所取代；空中不仅不再飞过雀鸟，甚至连飞虫都看不见——它已经进入了死亡的国度。四周弥漫着的尸臭让人头脑发胀，青色的鬼火像夜晚的灯火一般——亡灵的灯光。
“孤身已逝，孤心未改......”遥远的童声从远方传来，声音中浸淫着深刻的忧伤，伴着凄凉的旋律，好像撒巴尔兰琴的乐声。
露丝雅儿转了个向，它出色的雪鹞视力察觉到了地面上的异动。越来越多的亡灵从沉睡中被唤醒，聚集起来，似乎有什么大事正要发生。
“吾容虽易，吾爱犹在......”穿过刺骨的雾气，高耸入云的绝寒塔展现在它的面前。巨大的圣三角上已经锈迹斑斑，黯淡无光。婉转的歌声似乎更近了一些。
它再度飞近地面，希望找到它的主人。敏锐的眼神扫过地面上的每一寸，希望找到宝蓝色的旗帜。
“妾骨已枯，妾意应还......”那歌声似乎就在耳畔。
两只苍白而精致的小手突然将疾速飞行中的露丝雅儿轻柔地抱在手中，揽在怀里。
“安睡吧，安睡吧，”银发男孩轻轻吟唱道，“在歌声中暂息疲劳的身躯吧，美丽的鸟儿。”
暗灰色的羽翼的纹路间流动着蓝青色的荧光，他的身体也是一样，空灵而宁静。男孩闭上眼睛，低下头，将自己全部的感情都倾注在自己的怀中。他没有张口，但歌声依然不绝地在风中回荡。只是，这次响起的是悲戚的女高音。幽灵在绝寒塔附近盘旋，协奏成一曲抑扬顿挫的悲歌。
“苏醒吧，露丝雅儿——”男孩放开环抱的双手，荧光逐渐熄灭，“现在看看这世界的真实面貌吧——”
全新的露丝雅儿从男孩的怀中飞了出来。它睁着血红的滴血眼睛，拍动遍身阴晦的羽毛，雪白高贵的光泽已然不在；它的爪子和喙已经成了森森白骨，沾着血和腐烂的皮肉。现在它能用一双新的眼睛去看见这个世界的整个天空，以及天空之下的一切，包括它曾经的主人。
但它当然不会这么做。
信筒从它的脚上脱落下去，消失在了亡灵的海洋中。
-
死神的丧钟已经敲响。绝寒塔那里不可能有活人存活，所以这当然不会是人做的。
“那就是英灵堡。”怒潮在怒勒的命令下停下了步子，他们站在这片高地之上，俯瞰下方荒芜的腐蚀之野，那里已经聚集满了亡灵，而且看上去它们似乎服从于某种严厉的组织之下。看来敌人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心脏部位已经遭受到了威胁。如今风暴骑士团正要将这枚钢钉凿进敌人的胸腔。
“英灵圣塔。”莱格尼斯站在高地上眺望，远方的朦胧雾气也掩盖不住直入云霄的壮观塔楼，锋利的尖顶似乎要将晦暗的天空割出血来，“这所有秽物的统领者，造就这一切的家伙，应该就在那里。”
“什么样的人能够造成如此的灾难？”怒勒看着脚下的一切，所有丑陋、恐怖和不洁，都组合在了一起。大地正在死亡，几乎所有生灵在黑暗中凋敝，“那一定是个愤世嫉俗的家伙。”
“不会是人类。”泽文淡淡地说，轻轻地呼出一股水汽。
“那会是什么？高等恶魔？”怒勒皱了皱眉，望向泽文。但泽文没有回应，只是拔出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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