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复仇 七（1/5）
从拉弗诺尔山高耸的陡崖眺望，目力所及之处都被黑暗笼罩。这日的云似乎显得异常压抑，午后理应温暖怡人的太阳被层叠翻滚的乌云裹得严严实实。整座风暴崖就像披着一层黑色的轻纱，笼在大雨将至的阴霾中。“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啊。”一个人负责眺望台哨卫工作的骑士扈从托德雷(ordrey)抱怨着。警报枪悄无声息地躺在他脚边，在苔迹斑斑的石板上。“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在这种时候。”
风声开始大了起来，作为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但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擅离职守啊。”他环视已经被乌云层层环绕的眺望塔，已经有雨点开始滴落到他的铠甲上。雾气开始蔓延开来，潮湿的空气也逐渐地侵入他盔甲和衣服的夹层，令他感觉有些许不适。“这样的天气也什么都不会发生的吧……就算发生了什么也没办法看见啊……”他试图为自己找借口，躲到眺望塔下面的储物间去避雨。经过一番踌躇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但他最终还是认为他应该去取一件雨袍。这样小小的间隙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反正自己的老师已经随莱格尼斯圣座出征英灵堡。
想到这里，托德雷叹了口气。自从他在二十岁那年在部队的杰出表现而被他如今的老师看中，已经过了四个年头。他一度以为以自己的天分能够在风暴崖干出一番杰出的成就，而当他来到这里，他才发觉自己与这里的所有其他扈从没有什么区别——这里的每个扈从都是出类拔萃的，而他尽管如此努力却没办法超越其他人。并不是他不够优秀，而是所有人都那么优秀。并不是风暴崖的每个人将来都能成为一名圣骑士——能成为圣骑士的也不过是这些最优秀的人中的最精英者，而即便这样这些精英也必须经过历练。而他们中又有许多人倒在了建功立业的战场上。
而成为圣骑士并不是这场奋斗的终点。那只是让你能够面对更残暴的敌人的手段，好建立更辉煌的功勋。所有杰出的圣骑士莫不如是。这是他的理想，当然也是风暴崖所有扈从的理想。
如果这二十四年的生活教会了托德雷什么的话，那就是：活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者，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法则，无人能够幸免。他已经过了空谈理想的年龄，是时候为自己考虑了。他明白自己的极限，他知道自己没法勉强自己去做那些做不到的事情，即便为了理想。
“谁又会这样做呢？”托德雷嘲弄地自语，一步步迈下布满了岁月痕迹的旋阶。这座瞭望塔连接着第一皇帝时代风暴骑士团刚刚组建的日子。历代伟人在这里踱步，他们的脚印在这里比在历史中更加坚实，“除了那几个小毛孩子。”
说实话，他真嫉妒那几个在那样年轻的年龄就能踏入风暴崖大门的孩子，甚至在他来到这里之前。曾经的孩子已经逐渐成熟了，成了意气风发的少年。同为骑士扈从，他和那几个孩子在训练中成为朋友，尽管这并不能打消他的嫉妒之情。弥撒铎、艾桑铎和奇拉·祖尔萨宁，他们是风暴崖最年轻的成员。弥斯的离开并不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他还能清晰地记起有关他的一切。这几个年轻的扈从都有个共同的特点，与他们这些已然成年，经历过战争的老兵截然不同——他们都很拼命，他们都会强迫自己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在托德雷眼中，他们仨还是有着不小的区别。奇拉·祖尔萨宁，这个总是将一头亚麻色长发扎在脑后的，干练而俊俏的女孩，作为风暴崖最杰出的圣骑士之一，怒勒·祖尔萨宁副座的女儿，她的血统无可挑剔。作为最年轻的成员，她的剑术和马术水平早已经冠绝风暴崖，尽管她是一介女流，她身上的特质却使她更像一位年轻有为的士兵，她的剑术天赋恐怕只有当年的泽文才能相提并论。她又是个鲁莽而挑剔的小姐，她只把努力放在战斗技巧的磨炼上，而对历史、文学和古语则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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