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章 十世妖塔（五）（1/3）
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在梦里，我似乎回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宅邸。
高高的院墙，高高的飞檐，仿佛人要被永远困在里面，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往。
可是，即便如此，我却能感到到，在那个梦里，我除了偶然由于无法出往而感到苦闷外，多数情况下，还是很兴奋的。
那时的我，抱着一颗藤球，在府中跑来跑往，在那个院子里，天天都会来来往往很多人，可是，却没有一个像我那么大的小孩子。
所以，我总是一个人，追逐着那颗藤球，自娱自乐，在下人的看管下，无聊地奔跑很久。
照顾我的人，是一群身材纤细的女孩子，记忆中，她们长得很俏丽，胆子却很小，仿佛放任我在府中奔跑，都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我记得，来往我们家的，有一个长相俊朗，声音温柔的大哥哥。
每次看到那些女孩子追着我，不让我做这做那的场景，总要跟父亲抱怨，不该让那些人照顾我，怕我长大以后会没有男子气势。
父亲对此，始终未置一词。
实在很奇怪，即便我对父亲的印象含混，现在想来，对他当时的安排，我却很能懂得。
由于我的母亲，是一个奇特的人。
我说奇特，倒不是说她的长相异于凡人，事实上，她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和父亲很是相配，但也只是相配而已，在长相上，在能力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可以让他们替换彼此，但除了这些，诸如情绪之类的东西，他们似乎并没有流露什么。
和京中其他的贵族夫人不同，别人想到那些夫人，第一反响可能是赞叹爱慕，而对于我的母亲，更多的，则是一种畏惧和尊重。
仿佛，与她平视，站在她的身边，都是对她的一种失礼和亵渎。
我的母亲，便是这样，淡薄疏离，清清冷冷，没有一丝世间该有的纤尘和温度。
假如父亲对我来说，是一缕冬日的热阳，那么母亲，便如天边的孤月般，不可接近，却又悬于我人生的前路，照亮这漫长的黑夜。
她总是很忙，天天都要见很多人，处理很多事情，一年到头，几乎没有时间陪我。
起初，有好几次，我想念母亲，闯到她的住处，想往看一看她，却被她的侍女拦下，母亲的那些侍女，都是她从外家带过来的，只听从她一个人的命令。
我们家，也住着很多母亲的外家人，他们术法高深，只为母亲一个人做事，对于父亲，仅是保持着客套上的尊重。
父亲的身边，也有很多人，两股权势纠结在一起，本该十分密切，却又很难融合，一直相互依存，彼此戒备地相处着。
“昙儿，你的母亲如今正在处理重要的事情，现在进往的话，她必定会赌气的。”
在母亲的住处，我经常听到这样的话。
四个鹅黄衣衫的侍女，长相类似，气质类似，就连举止也很类似，即便我来往母亲的住处多次，在那个年纪，也很难将她们分清。
她们终日守在母亲的身旁，见到我时，多数情况下，都是拦下我，对我说出那些话。
在外人看来，也许很奇怪，明明是侍女，却能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但这便是母亲外家人的习惯，不仅侍女，其他人亦是如此，总是爱似乎我的父母般，‘昙儿昙儿’地叫着我。
据说，这是由于他们把我当作自己人，母亲家里，不像我父亲这边在意身份名位，在他们那些人看来，不管我是谁，是谁的儿子，又有什么身份，对他们来说，仅是我母亲生下的，一个小小的晚辈而已。
但是我的父亲，对他们而言，却是一个外人，由于在府中，我从未听过他们叫我父亲的名讳，更未曾有过‘姑爷’之类的称谓。
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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