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烈火烹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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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卓凡心情很好。 【，
“美利坚访华代表团”乾清宫觐见越日，代表团便发出一份“照会”，感谢中国政府的盛情招待；同时，约翰逊副总统以个人名义，给关卓凡写了封热情洋溢的信，主题思想和“照会”是一样的。
这两份文字随即被公之于众。
同时“曝光”的，还有“访华代表团”随团记者给美国国内报纸写的一份“通稿”。
这三份文字，固然是非、语气、详略不一，但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除了努力渲染中国政府和国民的“热情、友爱”之外，还极力揄扬中国的宫殿苑囿之美，通篇布满了“极其壮观”、“前所未见”、“真正的奇迹”一类字眼，重复赞叹“帝国文明”之“巨大”，一再声称，对“中国国民的勤劳和智慧”，留下了“毕生难忘的美好印象”。
这固然是关卓凡和美国人勾连好的“舆论宣传”，但美国人的嘉言懿语，也并非违心的谀辞。美利坚的土包子们，确实也没见过多少世面，和杜立德进觐的情况仿佛，紫禁城宫殿群的恢弘壮丽，令“访华代表团”中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深深的震动。
这几分“软文”，确实起到了烈火烹油的效果。
上至两宫皇太后，下至市井小民，都难免自得：多久没听到洋人这么捧咱们了？
支撑放美国人进紫禁城、在“天子正衙”的乾清宫觐见的人，面对不认为然者，也更加理直气壮：客人来了。自然要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摆出来。穷家小户尚且如此。况乎天朝？不如此，何以“盛陈威仪”？随便找个偏僻处所见客，没的叫洋人看轻了咱们！
北京城内，“美利坚访华代表团”引起的热烈气氛，较之周馥在京之时，犹有过之，已接近“狂热”的程度。
代表团的成员，创造自己几乎没有方法在北京城内自由运动。不是中国政府不答应，而是只要被认出是“美利坚访华代表团”的人，北京市民便会大批凑集，嬉笑围观，以致前后道路都水泄不通。
美国代表团的人，若要出门，必得中国政府事先做好安排，派出足够人手，关防开道，方能成行。
宣武门瞻云坊“外事宾馆”的关防。也不得不加强了。由于，胡同口外。从早到晚，一直凑集着一大群抻脖子看热烈的闲汉，进夜才会慢慢散往。我当道公的那些年
茶馆、酒楼、戏园、赌场、妓窦、浴室，市井阛阓之间，第一个话头，必定是这个“美利坚访华代表团”。内务府堂郎中贵宝说过的“那个口沫横飞的劲儿”，“大婚”都已经比不了了。
话说北京天子脚下，人们是见过大世面的，也并非没有见过洋人，但这支“美利坚访华代表团”，对北京人来说，却似乎是一个全新的物种。
这是怎么回事呢？
和别的洋人不一样，美利坚人是“盟友”，还是“血盟”——和红头发、绿眼睛的洋鬼子，第一次把关系拉得这么近，这个感到，颇为奥妙。
还有，这批美国人，是进过紫禁城的，和咱们的皇上和皇太后，可都是见过面儿了的。
紫禁城、皇上、皇太后……从宫里出来后，再看这帮子美国人，不但愈加亲切，简直还有点儿晃眼——怎么金光闪闪的？
除此之外呢？
关卓凡创造，这个时代的中国，真的是一个“群氓”的社会，对于文化程度低下、缺乏独立思考能力的普通大众，影响和把持他们的思想，把某件事情吹得天花乱坠，叫大众为之欢欣雀跃，不算一件多么艰苦的事情——条件是“上头”坚定如一，真正压抑住朝臣中的异见，尤其是言路上的异见。
不能以“虚己以听”的名义，左摇右摆。
特别是某些事情，实在只是观念问题，并不直接伤害反对者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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