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血染的荫生（1/2）
伊克桑挥刀之后，后退一步，背后一脚，将李世忠一个无头身躯，踹得俯趴在地。…，其时正午，气血最旺，李世忠颈血狂喷，将巡抚衙门正厅檐下的台阶，都染红了。
院子里的人们，大都还没有站起身来，伊克桑颁旨之时，已是听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见到血了，脑袋一晕，又当场栽倒了几个。
伊克桑将“名物大般若长光”递给一个轩军士兵，那兵双手接过，并不收刀进鞘，而是捧到屏风后面，用白棉布细细擦拭干净之后，再均匀涂上枪油——就是斯潘塞连珠枪所用的枪油，然后才可以收刀进鞘。
“名物大般若长光”天下神兵，固有切金断玉之能，但身子骨儿，实在极为娇嫩，保养的工夫，必须做得一丝不苟。
伊克桑转向英翰：“抚军，我已经可以交旨了，接下来就请抚军训谕。”
安徽通省，英翰和他的亲信，是唯一事先知道伊克桑本日动作之人，但依旧看得惊心动魄，听他如此说，连连摇手，说道：“子山，你是奉了旨的，还是由你持续主持。”
伊克桑微微一笑，说道：“那我就有僭了。”
就在这时，一个轩军军官促走进正厅，立正行礼：“报告师长！李世忠的家人，已全部带到！”
伊克桑带到安徽来的“五百提标亲军”，实在是第三师的一个营，天天叫的都是“师长”，一时之间。没方法改口成“军门”。
人们还没有放下来的心。提得更高了。有的人头脑里生出了可怕的动机：老天爷。不会要满门抄斩、赶尽杀尽吧？！
“那就请进来吧！”
话音刚落，巡抚衙门的戈什哈，就簇拥进了院子，七手八脚，将院子里边的席面，整桌整桌的撤了下往——很多客人，连一筷子菜，都还没有动过呢。
客人们都站在两边。院子的中心空了出来，只见台阶下边儿，一颗孤零零、血淋淋的头颅，眼睛还睁着，嘴巴还张着。
二十几个衣衫鲜明的人物被带了进来，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妍有丑，都跪在院子中心。
地上的那颗头颅，马上就被认了出来。哀哀、惊恐、恼怒、失看。交错在一起，这班人顿时大放哀声。有的人哭得声嘶力竭，瘫倒在地。
伊克桑背着手，眼力冷如冷冰，任由下面的人哭天抢地的哀嚎。
这班人中，有四个比较特别，没有像其他人一般大放哀声，他们不是李世忠的家人，而是——韩荣翰、高华林、罗德胜、尤先达。
如此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伊克桑向那个带队抓人的轩军军官点了点头，军官会心，取出左轮手枪，枪口向上，扣动了扳机。
“呯！”
一声巨响，在场人等，都大吓一跳，院子里面的哭声，立即弱了下往。
那军官随即断喝一声：“够了！收声！”
哭声立止。
有的人，伏在地上，背脊不住抽动，但，不敢再哭出声来了。
伊克桑开口了，语气像结了冰一样：“我，伊克桑，他他拉氏，敕命轩军松江军团第三师师长，提督安徽军务，封一等子爵！你们可都记住了！地上的这颗头颅，是我亲手砍下来的，想报仇的，尽管来找我！”
伊克桑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开往，整座巡抚衙门，无不凛然。
“李世忠怙恶不悛，逆迹著彰，逝世有余辜！”伊克桑重重地“哼”了一声，“本该查看家产，穷治党羽！”
地上跪着的人，不由自主，身子齐齐向下伏了一伏。
顿了一顿，伊克桑略略放缓了语调，说道：“不过，朝廷宽恩厚典，尔等若奉旨唯谨，李逆虽恶，罪止其身，不及妻孥；恩出格外，旧部下属，不事连累！一句话，只要晓事，我不再多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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