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冰火交淬（1/2）
本来，杜立德吸收封爵的时候，行单膝跪礼就好，并不请求他行双膝跪拜叩首礼，没想到他自己跳出来请求“进乡顺俗”。
杜立德对贵族身份的热衷，使他感到封爵的“程序”愈“标准”，爵位的“含金量”便愈高。假如自己被“特别”看待，那么自己的这个爵位也就变得“特别”了——意思是这个爵位就夹杂了某些“非正式”的因素，爵位的“含金量”便随之降低。
杜立德并不以外交职员自居，根本不在乎自己双膝着地会给美利坚合众国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同时，内战结束，可预感的将来，美国对内对外，都不会产生大规模的战斗，杜立德在军界的发展，事实上已经摸到了“天花板”。假如不来中国，这个时候，他大约已退役往做生意了。所以，杜立德也根本不担心此举会给他个人的仕途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反而，一个隧道的贵族身份，除了大大满足虚荣心之外，对他以后“混世界”，大有助益。而且，真真正正，“惠及子孙后代”啊。
不过，杜立德请求“进乡顺俗”的这个“俗”，并不是什么好“俗”。
关卓凡努力的方向，是要让中国人的身子站得更直，而不是弯得更低。所以，在礼节方面，必定是“以夷变夏”，而不是“以夏变夷”；不是要外国人“进乡顺俗”，而是要中国“和国际接轨”。早晚有一天，中国人面对自己的君主的时候。膝盖也要离开地面的。
杜立德的这个请求。是和这个慷慨向背道而驰的。
但是。就短期的政治效应而言，杜立德此举，却会给关卓凡带来宏大的“加持”。
从乾隆朝英使马嘎尔尼开端，面见中国天子的时候，洋使的膝盖就变硬了，弯不下往了。我天朝上国对之实在不能懂得，为此重复折腾，始终不得要领。闹腾来闹腾往。这个膝盖弯不弯得下往的问题，变成了中国对外来往的一大障碍。
后来，窗户纸终于捅破了，不能再自欺欺人了：洋人的膝盖本来是和腰杆一起变硬的，事过境迁，再要人家折腰下节，万万不能。只好自己生闷气，躲起来不见人。
再到后来，人家的洋枪洋炮打过来，躲也躲不住了。就只好“出狩”了。
现在，居然有洋人的高官。主动请求弯下膝盖——这个，难道不是“国朝复兴、天威被远、来人向化”之明证吗？
可以想象，现下的国人，无论是改革派还是守旧派，都会为之兴奋莫名吧！
衡量利弊之后，关卓凡还是决定利用杜立德的膝盖一把，特别是在激烈地敲了守旧派的脑壳一轮之后。
嗯，就当打了巴掌之后，给个甜枣吧。
至于“洋人进京”，杜立德大约认为中国和日本差未几，是件异常严重的事情。因此，不惜主动以行跪叩礼作为交换条件。事实上，固然中国对洋人进京也有限制，但北京城里本来就已经有一大扎洋人了，而现在的朝廷的政策取向，是勉励增长必要的中外职员往来。不然，还搞个屁洋务。
所以，杜立德进京，实在不是什么多难的事情。
上谕发布的同时，关于杜立德将进京受爵、并行双膝跪拜叩首礼的消息，也泄了出来，朝野高低，果然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
这个杜立德，和华尔、福瑞斯特、白齐文等已进了籍的洋将不同。华尔他们，既已回化，行礼如仪，是应当的。而杜立德是美利坚国现役高级将领，却肯“诚恳向化”，实在难得！
但再冬烘的脑袋，也明确，这大约不是俺们“教化”的好，不是什么“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而是关某人这两年国内国外，不断拳打脚踢，才有这番“顾盼有威，远人来朝”的局面。
昨天，守旧派们还在对着斥责徐应祥的上谕晕头转向；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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