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章 你要做曾剃头，不要做曾刺儿头（1/3）
“‘毁民坟冢’？”天子秀眉微蹙，“怎么能这么说呢？实在就是迁坟嘛！就是替先人搬个家嘛！活人搬得家，逝世……呃，我是说，在世者搬得家，往生者为什么就搬不得家呢？”
“皇上说的极是，”关卓凡说道，“只是假如这么说的话，有些人，大约又会搬出什么‘安土重迁’之类的说辞来了。”
“这又不对了！”天子说道，“咱们中国人，确实讲究‘安土重迁’，不过，只是‘重迁’，不是‘不迁’啊！”
顿了顿，“这个‘重’字，就是‘器重’的意思吧？家确实不是随便搬的，总得谋定后动，总得……搬了比不搬好，才搬！——这是不错的。可是，反过来说，假如明知搬了比不搬好，还是逝世守着不肯挪窝，可就又不对了！这么着，也不符‘重迁’的原意吧？——孟母还三迁呢！”
“是！”关卓凡说道，“皇上譬解的十分精辟，正是如此！”
“曾国藩，”天子说道，“你是有大学问的人——你说呢？”
天子、皇夫两公婆，一唱一和的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有大学问的人”还能怎么说呢？
“臣末学肤受，”曾国藩微微的俯了俯身子，“皇上的奖谕，臣惶愧的很。”
顿了顿，“皇上圣明，‘安土重迁’之‘重’，确实只是‘郑重其事’之‘重’，‘重而不滞’之‘重’，若有人以此反对迁徙坟茔，确实是……胶柱鼓瑟了。”
“末学肤受”一词，天子是第一次听到，固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大致晓得是个自谦的词儿，微微一笑，“‘郑重其事’之‘重’，‘重而不滞’之‘重’——说的好极了！轩亲王，你说呢？”
关卓凡心中微微一动。
那句“你是有大学问的人——你说呢”出口之后，曾国藩如何回话，事先并不能正确猜测，因此，对其回话，天子该做出什么具体的反响，除了皇夫事先的“原则性领导”外，也要靠她自个儿的“现场施展”。事实是，天子的“现场施展”，不但捉住了重点，而且语气吞吐，十分适当、正确。
嗯，学的好快呀。
“是！”关卓从容凡说道，“臣认为，曾国藩这两句话，合适的时候，很该叙进上谕里头，以收正本清源之效。”
“行，就这么办。”
曾国藩有点儿发慌，假如他的“‘郑重其事’之‘重’，‘重而不滞’之‘重’”，真的叙进了上谕里头，那么，就会给人一个强烈的印象：曾经反对修筑铁路的曾涤生，摇身一变，打倒昨日之我，变成赞襄修筑铁路了，这——
固然，他当年反对修筑铁路的原因，并不是“毁民坟冢”什么的。
可是，话确实是他自个儿说的，而上谕引用重臣说话，也是寻常之事，这上头，他并没有“自谦”的资格。
而且，轩亲王也好，天子也好，都没有明确说要给他“署名权”啊。
只好不说话了。
“至于风水，”天子说道，“我是不懂的，也不敢说这样东西一点儿道理没有，可是，我总感到，反对迁坟的人，把话给说反了！”
顿了顿，“铁路是什么？那是国家的血脉！铁路修睦了，国家的血脉就畅通了！套一句俗词儿……嗯，‘任督二脉’就买通了！何况，咱们的‘两纵两横’，还不止‘二脉’呢！将来，也许还有‘三纵三横’、‘四纵四横，如是，全部国家，气运流动，赌气勃勃！这不也是风水？——国家的风水！”
“把迁坟和风水扯在一起……嗯，这一来，怎么就一口咬定，迁坟必定坏了风水？若果有风水这回事儿，迁坟亦果同风水相干，那么，迁坟确实会引致风水的转变——可是，怎么晓得，这个转变，必是变坏，不是变好呢？”
“修了铁路，国家风生水起，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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