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1/3）
唐景崧心头一震。ΩΩ 小说．1．
“何以一十六年，竟不遣使进贡”，“何以未经天朝允准，就擅自同法人签订《壬戌和约》”，这两个问题，尽不是轻描淡写的“问一问”，而是居高临下的“责问”、“质问”，甚至是……“问罪”。
他先重重的应了声“是”，然后认认真真的想了一想，方才说道：“我想，这第一个问题，是点醒越南，要谨守藩属的天职；这第二个问题，明面儿上，问的是越南，实在，是说给法国人听的。”
关卓凡双掌轻轻一拍，赞道：“好，维卿，全中！”
顿了一顿，“咱们先来说第一个问题——越南人是揣着明确装糊涂，这个藩属的天职，他们未必不明确，可是‘谨守’二字，是无论如何谈不上的。‘点醒’，不错，是要‘点醒’，不过，也得看看，该怎么个‘点’法？”
“以前，越南人跟咱们装糊涂，说到底，不过两句话，一，‘天高天子远’；二，‘鞭长莫及’！现在，要叫他们看一看，咱们的使者，咱们的兵，说进他的京城，就进他的京城！他那儿的天，没那么高，间隔天朝的京城，实在也没那么远！”
说到这儿，微微冷笑，“要叫他看一看，咱们的鞭子，到底够不够的着他？”
“总之，普天之下，难道王土；率土之滨，难道王臣——得叫那个嗣德王明确：越南，在‘王土’之中；他这个国王，是天朝的‘王臣’！”
唐景崧意气风，大声应道：“是！”
“有一个‘加强团’跟在身边，”关卓凡说道，“你这个‘越南观风使’，说话的分量，大大不同！假如斥责几句，越南君臣就被‘点醒’了，那是最好不过，假如他们还是装糊涂——”
顿了一顿，缓缓说道，“我许你便宜行事。”
便宜行事？唐景崧飞的转着动机，怎么个“便宜行事”法？
“请王爷昭示！”
“譬如说，有那不开眼的宗室、大臣，可以拿下一个、两个，以收敲山震虎之效。”
啊……
“是，卑职明确了！”
“实在不行，”关卓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若如同无的狞笑，“可行废立之事。”
唐景崧大吃一惊，张了张嘴，没有说出那个“是”字来。
“废立是最后的、万不得已的一步棋，”关卓凡说道，“仔细评估眼下的局面，走这一步棋的必要性，并不算太大，那个嗣德王，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开眼的人。再者说了，废了他，立谁，也煞费思量——他那个养子，似乎颇为亲法？”
“还有，越南目下的局面，错综复杂，此时遽行废立，会不会搞乱了局面，疏散了咱们的精力，影响到对法的战事？这些，都要细细考量。”
唐景崧终于说了出来，“是！”
“不过，无论如何，这是‘最后的选项’，你心里，要有个谱儿。”
“是！”
顿了一顿，微微透了口吻，唐景崧说道：“我方才是一下子回不过神儿来，停住了，实在，仔细想想，在越南行废立之事，未必就不可行！”
“阮朝这六、七十年来，各种各样的叛乱，夹着统嗣之争，从来就没有结束过！阮福洪保那一次，不就是法国人想在越南行废立之事？只不过法国人自个儿无法出面，只能在暗地里赞助阮福洪保，阮福洪保一方，毕竟不敌朝廷势大，这才事败的。”
“咱们不同！咱们是天朝上国，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头！越南的国王，本来就是中国封的，中国能封的他的国王，自然也就能撤他的国王！只要新国王还是姓‘阮福’，宗室、朝臣，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自从输给了法国人，签了《壬戌和约》，越南人的心气儿，就跟以前大不雷同了——南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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