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二章 深不可测的轩亲王（1/3）
明氏对醇王福晋说“能救七爷的，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语中之人，正在恭王府的“小屋子”里延客。
这个人自然就是恭王，客人呢，是文祥。
“博川，”恭王微笑说道，“你来看我，我很兴奋，不过……”
沉吟了一下，考虑着说道：“眼下多事之秋，你往凤翔胡同走动的太勤，我怕，有人……不认为然。”
文祥眼中波光一闪，说道：“六爷，我晓得你的意思，不过——”
淡淡一笑，“文某是国家大臣，不是哪个的门下私人。”
恭王既激动，又安慰，可是，也有隐隐的不安。
他做如是说，确实是为文祥着想——当然，同时也是为自己着想。无论如何，“有人不认为然”六字，并没有任何挑拨离间的意思，但文祥的答复，却似乎带出了隐约的意气——这种口吻，是极少见于中正温和的文祥之口的。
恭王正想有所譬解，文祥说道：“实在，有些事情，也实在顾虑不了那么多，假如必定要分门别类，我跟佩蘅一样，在众人眼中，脑门上都是刻着一个‘恭’字的，这个，到底不比琢如、星叔——他们的脑门上的那个‘恭’，是写上往的，可以搽的掉，我和佩蘅的这个‘恭’字，是搽不掉的，所以……由他往吧！”
文祥的脑门刻字、写字之说，恭王是第一次听说，在此之前，自己固然有过类似的动机，但尽没有文祥说的如此形象、深进，他呆了一呆，心头涌起了一股极复杂的感到，一时之间，甚至有点儿鼻酸眼热了。
但是，那种隐隐的不安，却更浓重了。
“‘分门别类’一说，”恭王一笑，“倒是有趣——”
“不过，”恭王敛往笑脸，“博川，你的话，我私心虽慰，可是，愧不敢当！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我这一辈子，能够有你和佩蘅这样的知己，幸甚！足矣！什么‘恭’字不‘恭’字的，你不要存这样子的动机！”
顿了一顿，用极诚恳的语气说，“这样子，对你不好！”
再顿一顿，决定还是把话说的再明确些：“我早尽了复出的念想，所以，‘门户’、‘党与’之类，于我已如云烟，不萦于心了！”
文祥沉默。
“我大约明确怎么回事——”恭王说道，“这段日子，你的差使，大约办的……不大痛快？”
文祥没有直接答复恭王的问题，他慢吞吞的说道：“六爷，我很为难——今儿过来，倒也不为发牢骚、倒苦水，是想向你讨个扎实的主意。”
“哦？什么事情？”
“我想开往军机处的差使。”
恭王大吃一惊，全部人都微微一紧，“为什么？”
“神机营‘出旗’，”文祥黯然说道，“我难辞其咎——整整三万人呐！”
“你难辞其咎？”恭王说道，“这话从何说起？五位雄师机中，你可是唯一反对神机营‘出旗’的人——而且，是坚决反对啊！”
顿了一顿，“假如不是你，神机营早两天就‘出旗’了，用不着等王府井大校场之会了！”
“不然！”文祥说道，“实在，正是由于我坚决反对，才终极导致神机营‘出旗’！假如我不是那么固执，无论如何，都可认为神机营争取一个更好的结局——至少可以仿‘买断旗龄’例，保存旗籍，再给一笔像样的……赔偿。”
顿了一顿，微微摇头：“现在，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有了！”
恭王沉吟片刻，说道：“仿‘买断旗龄’例，一个人三百两银子，三万人就得……九百万两银子，你认为，他真的肯掏这笔钱出来？”
他——自然是指关卓凡。
文祥呆了一呆，“这……”
“九百万两——假如能够把神机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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