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攘外安内（四）（1/2）
“所以你要擦亮眼睛，看明确，不要往依附那些不着边际的人，大家不是常说，人在宦途，最要紧的就是站地位吗？”慈禧太后歪在炕上，闲闲的说道，“我且告诉你一句话，假如你站在主流那里，那你就永远不会有什么风险。佩蘅公你的眼神不好，我帮你指一条明路。”
宝鋆固然腿肚子在打颤，却还是保持站立着，“奴才不敢和朝廷对着干，也不敢违背西圣爷的意思。但是西圣不也是瞧不得胡雪岩的行动吗？不然为何也要下令查封了胡雪岩的蚕丝仓库？”
许是不在御前当差，宝鋆的说话随便了很多，慈禧太后一声轻笑，“我只是想着蚕丝的定价权，不应当是一介商人说了算，所以才查封了他，说句实话，”她的眼里尽是冷淡之色，“一介胡雪岩，商人而已，算不得什么，只是蚕丝这场战，不能输！越南的战斗在持续，上海的战斗也要持续，不管哪里，我都不盼看看到咱们输，佩蘅公，你说是不是？你固然不在位了，可到底还是中国人。”
宝鋆低下了头，“西圣爷圣明。”
“你能这么说自然就是最好。”慈禧太后抬起了下巴，拨了拨护甲，“有功要赏，有罪要罚。古之恒理，佩蘅公，你认为要怎么处理你自己个啊？”
“奴才愚钝，固然有过失，但私认为，还称不上有罪，”宝鋆漠然说道，“想必三法司尽不会，也尽不能够把奴才判刑治罪。”
慈禧太后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宝鋆，他居然这个时候来谈三法司，中国什么时候找人茬子，需要通过律法？看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宝鋆自从退休之后头脑变得一团浆糊了，作为最慈哀心肠的老佛爷皇太后，慈禧感到有必要提示一下有些老年痴呆的宝鋆，“我想着佩蘅公博古通今，国朝的历史应当学的很通透吧。”
“奴才不敢。”
“我倒是记得高宗天子当年，有一个最得宠的户部尚书，哦，也是军机大臣，倒是和佩蘅公你蛮像的，钮祜禄和珅，你应当知道这个人吧？”
宝鋆额边的汗珠慢慢的滚了下来，他却不敢用手往擦拭，耳边只听到慈禧太后阴阳莫辩不温不火的声音持续响起，“和珅把持户部多年，当差么当然是了得的，把十全武功都逐一张罗了下来，全了康乾盛世的最后一丝面子，不过呢，他也中饱私囊了不少银子，所以有句俗话叫什么，哦，对了，叫做‘和珅跌倒，嘉庆吃饱’，有没有听说过这句话啊？宝鋆你在户部当差二十多年，很多事儿，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我不乐意说罢了，要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这是不近人情的，你当差户部，吃拿卡要一些，太正常了，金山银山手里过，多多少少漏一点到自己口袋里，没什么。”
殿内除了慈禧太后的说话声，就只剩下剪刀咔擦咔擦清脆的声音，李莲英垂着手站在边上一言不发，脸上也毫无表情，“洋务以来，国库的银子远超乾隆年间，您这个户部尚书，当的也远远比和珅时间更久，以前呢，一来我看在六爷的面子上，二来你自己个当差也算不错，所以什么都可以不讲，可是如今么，你做下这样的错事，总不能什么事儿都当做没产生，你认为三法司处理不了你？马马虎虎就有罪名，不需要我罗织，假如我说，”慈禧太后复又拿起了银剪子，修剪起兰花来，“你佩蘅公也跌倒一下，让光绪吃饱，你感到如何？”
“奴才就算有罪，也尽不至到抄家灭族的地步！”宝鋆怒气勃发，忍不住加重了语气，“太后明鉴！”
慈禧太后站了起来，李莲英连忙伺候穿上了鞋子，慈禧太后站到了宝鋆的眼前，宝鋆这个时候也不顾及礼数，只是直视太后，“不到那个地步？可笑，你的事儿我只要明发天下，无数人必定要吃你的肉后快，民意滔滔，任凭谁都躲不过往。你还认为自己没有罪过？阻碍朝廷大政，里通外国，你是旗人，当汉奸是要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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